沿著似曾相識的山間曲徑,南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疾步而行。根據(jù)事先的計劃,他至少也要在山中穿行數(shù)十里,而后突然折向出山,再依智先生所繪地圖所指,利用小舟橫渡黃河,將所有追兵遠(yuǎn)遠(yuǎn)甩在身后。
前路遙遙,更有各方之?dāng)硣范陆?,南鷹不得不放緩前進(jìn)的速度,以保持體能應(yīng)對可能接踵而至的連場惡戰(zhàn),同時他將日漸精進(jìn)的靈覺釋放開來,心中再無一絲雜念,仿佛將自身徹底融入遠(yuǎn)山近水之中,卻會對任何可能破壞這份寧定祥和氣氛的動靜生出感應(yīng)。腳下踏出的每一步伐,都似乎渾然天成,絕不會留下絲毫的印跡,到了后來,他幾乎忘卻一切,純憑本能的向著前方行去,然而釋放出的無形氣場卻有如凝成一面水波不興的鏡湖,將遠(yuǎn)近山林的風(fēng)吹草動,折射的無有遺漏。
連南鷹自己都沒有察覺,他已于無意間踏入了《天道九章》的天問之境。雖然遠(yuǎn)未到達(dá)張角的程度,卻已是初窺門徑。南華星人的精神功法,本就是一門重在感悟的奇術(shù),一旦擁有強(qiáng)大的精神力量,說不定便可一朝頓悟。換過數(shù)年之前,南鷹縱然得到了南華星人的奇術(shù),也斷斷不會如此進(jìn)步神速……同樣是在這邙山之中,自南鷹險些死在那些可怕的守護(hù)者手中,卻被南華星人救回后,一直深深隱伏于他體內(nèi)的潛能似乎均得到了最大的釋放,尤其是在精神力量方面,更是突飛猛進(jìn)。
悅耳的鳥鳴之聲傳入耳中,一股清新的水氣也撲面而來……南鷹愕然止步,以意念形成的鏡湖立告破滅,他怔怔的望著面前那汪真實的無波鏡湖,這才驚覺竟在無意之間再次來到了那日與馬云蘿分別的舊地。
平靜的湖面猶如一面明亮的玉鏡,將湛藍(lán)的天空和環(huán)繞的山巒盡皆倒映其中。南鷹怔怔的行至湖邊。耳邊似乎再次縈繞著當(dāng)日一男一女在這湖邊的對話。
“……還想知道我的名字嗎?云蘿,馬云蘿!”
&細(xì)秀麗,攀繞如云!果然是又美麗又難纏!”
他發(fā)出一聲低低的嘆息,不知她現(xiàn)在又在何方呢?只聽說她與兄長決裂之后便離開了涼州,從此芳蹤杳然……又是這可憎的亂世,竟連骨肉親情也可生生撕裂!只有盡快結(jié)束這一切紛爭,才可以在世間重新締造真正的寧靜。
南鷹心底泛出馬云蘿那張清雅如仙的玉容,不由默立良久,竟是一時忘記了離去。
突然,他若有所覺的猛然側(cè)身。恰與不遠(yuǎn)處的一雙剪水雙瞳目光相對。
兩人一起“啊”的一聲,皆有身處夢境之感。
馬云蘿白衣勝雪,緩緩從湖邊的一棵樹后轉(zhuǎn)出身來,她雙眼中盡是不能掩飾的驚喜之色,竟罕有的以手掩口,現(xiàn)出小女子的嬌羞之態(tài),更令湖光山色為之黯然失色。
&蘿?”南鷹再一次難以控制的喚出了她的芳名,他有些癡呆道:“你,你怎會在此?”
&么你呢?你又怎會至此?”馬云蘿笑盈盈的雙手背在身后。低下頭去,卻伸足踢開了一顆橫在腳下的小石頭,輕輕道:“你這么一位日理萬機(jī)的大英雄,又怎會孤身來到如此窮山惡水之間?”
南鷹聽她言語之間大有情意。不由心中一蕩,苦笑道:“不瞞云蘿,我雖是不由自主的來到舊地,卻是事出有因……”
&由自主?還事出有因?”馬云蘿漫不經(jīng)心的瞧著那面湖水:“不要告訴我。你又是因為被人追殺而一路逃至此處的?”
&實正是如此!”南鷹不得不對美麗女性的直覺生出五體投地之心,他攤手微笑道:“小弟被追得上天入地,突然袖占一課。測出唯有逃至此地才有一線生機(jī)……果然,天下第一神算,非我莫屬!”
馬云蘿笑得花枝亂顫,掩口道:“又在厚顏吹噓……你不是身在渤海嗎?怎會被人追到這里?還有你那一大幫屬下又到哪里去了?”
&來話長……咦?”南鷹一怔道:“我入京之事已經(jīng)傳得沸沸揚(yáng)揚(yáng),你竟然不知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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