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澹然的眼睛上挑得更明顯了，濃烈的五官在煤油燈下半明半暗。他只笑，沒有否認(rèn)，也沒作拒絕。

    這扇地下室的門靠兩個成年男人的力氣撬開，賀星搖進(jìn)去后，撲面而來一股子潮濕霉腐味兒。

    地下室里很黑，地面坑坑洼洼的，還有一滴一滴落下的發(fā)著霉味的水。

    他抬起煤油燈，環(huán)顧了地下室——準(zhǔn)確的來說，是一個不大的房間。發(fā)霉的地板凹陷嚴(yán)重，上面還黏著大大小小的破毯線。

    時澹然：“這里面住過好幾十人。”

    賀星搖仔細(xì)地察看房間。只聽身邊的時澹然又說：“底下有各種腐爛了的頭發(fā)碎屑，還有那這些毯子、陶罐等等，生活的痕跡很重，而且人數(shù)也比較多?！?br/>
    “是城堡之前那些奴隸？”賀星搖的語氣幾乎是肯定的，可以想象那些奴隸生活在不見光的地下室里，每個人躺下都要蜷縮著手腳，骯臟擁擠。

    他抬高煤油燈，發(fā)現(xiàn)不僅如此，角落里沾滿了不明穢物，粘稠中有白色蛆蟲在蠕動。這里的環(huán)境出奇得差，充滿了病菌和寄生蟲。

    賀星搖皺眉，捂住了口鼻。

    水“嗒”得滴了下來，他突然被剛進(jìn)地下室時的滴水聲吸引了。

    這里漏水？

    賀星搖循著水聲，找到了裸露在墻壁外的水管道。那里的鐵片遭到化學(xué)腐蝕，生出暗紅色的銹跡，水通過銹跡中的空隙，滴落下來。

    水管道！他一個激靈，想到了石維莊的死。

    “時澹然?！辟R星搖轉(zhuǎn)頭，叫了一聲。

    身旁沒有人回應(yīng)，時澹然不見了。

    賀星搖朝入口望過去，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時澹然是什么時候走出去的。

    難道說，有其他的通道？

    賀星搖向房間里的每處地方都一一掃了過去，空氣中的臭味令人嘔吐，他看到了之前背著身的那個角落里，隱藏著一道不那么引人注意的陰影。

    他抬腳走過去，不料在這時，手中的煤油燈毫無征兆地啪一聲滅掉了。